American Psycho《美国精神病人》/《美国sha人魔》-2000
改编自Bret Easton Ellis的同名小说,旨在讽刺现代高端社会的虚假和病态,中文翻译成sha人魔其实模糊了焦点,因为本片不以经营角色为目的,主角只是现代人的缩影、文明病的极端展现,我感觉原文American Psycho指的不是主角本人,而是现代人或重或轻的精神和价值观问题。
【最好的惊悚就是有无限遐想空间的悬疑】
全片由男主角Patrick Bateman(克里斯蒂安·贝尔饰)自述心境与故事发展,在华尔街上班的他衣冠楚楚、一表人才,开头巨细靡遗描述自己健身、保养日常,生活中每个人事物给他的感受,气氛沉稳且细节之多,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开错片,说好的sha人魔呢?
不过让这部片值得推荐的关键,是它剧情的悬疑和模糊地带,男主角描述自己陆续刹害几十人的过程,并全部陈尸在第一位受害者Paul(杰瑞德·莱托饰)的公寓。但后来他再回到那间公寓,却已经被粉刷一新,房仲还语气诡谲得跟他说:「请你离开,别惹麻烦」。
最后他濒临崩溃、用电话录音对律师吐露实情,律师却认为他在开玩笑,说自己才刚跟Paul吃过饭,甚至对男主角说:「Davis,你别开玩笑了,Bateman是个弱鸡耶,开这种玩笑要假扮成更比较硬派的人才像啦。」
【所以到底谁死了?谁疯了?】
「男主角到底有没有刹人」在影迷间辩论不停,如果真的刹了,为什么总能逃过法网?尸体怎么一夕间全部消失?如果一切只是男主的幻想,那Paul失踪去哪了?房仲为什么一脸心里有鬼的赶他走?
如此具讨论价值的剧情,通常透过两种手法做到「不可靠的叙事者」以及「封闭的角色互动」,像《小丑》中精神不稳的Joker,全片是他认为的事实。
《美国精神病人》就是由病态的男主自述,且行凶中出现过的所有人都死亡,没有留下任何能影响后续剧情的目击证人,因此刹与没刹两个说法都有理也都有破绽,就连共同撰写本片的两位编剧彼此都持相反立场,
因此这是没有标准答案的题目,端看观众倾向哪种价值,我自己是认为他的确刹光了所有人,如此才能带出本片最核心的议题-现代社会的极度自我中心与对环境的极度冷漠。
【你如何定义自己,认识的人真的认识你吗?】
回想起来才知道电影前半段的大量细节有何意义,男主角对自己体态、肤况的苛刻要求,与同事从吃的餐厅到住的公寓都要比出高下,现代世界(尤其上流社会)有太多资源和资讯漫天飞舞,从头到脚的吃穿用度定义了「你是谁」,收入、行头、容貌等层层叠叠在灵魂之外,人们认识的只有看得见的身外之物。
说的更多一点,是人们不只虚伪至极还极端自我中心,对他人蛮不在乎、完全漠然,男主角金玉其外、败絮其中也没人在乎,不相爱的未婚妻依然想保持名份、朋友对他的精神状态也只是笑笑,明显知道凶刹事件的房仲,顾及房价所以只想息事宁人。
全片只有秘书Jean还有恻隐之心,因此成为唯一逃出男主魔爪的角色,她在看到男主角的日记时哭了,显示她对自己以外的人怀有情感,这才是人性该有的样子。
最后一幕男主角失神的望向镜头说:「我的痛苦十分剧烈且持续...我想将之加诸于他人,我不要任何人逃脱。但即使承认了这点,还是没得到净化洗涤,我的惩罚持续逃避我,我无法更了解自己...我的告解没有任何意义。」
当一个社会极端漠然,连sha人魔都无法从犯罪、赎罪的过程中获得释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