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摄影机不要停》(One Cut Of The Dead):台下的十年功,本身就不是可以公诸于世彰显人前的事。
话说我是选秀节目《全民造星》的忠实观众。
节目中最后力推的几位偶像参赛者,我认为质素不错;唯独在观看过程中,我最不喜欢听到参赛者在得到比预期低的分数后,摇尾乞怜似地说︰「我真是好努力……我知自己唱歌不行,又没有跳舞底子……但我好想跟观众同支持我的人说,我真的有好努力去学去练……」
作为观众,我看到的就是你在舞台上的演出;你在舞台背后,花过多少时间和心思练习,我不会看到。就算看到了,又怎样呢?跟你同样努力的,大有人在,为什么我要喜爱一个努力不懈却不达标的你,而不选择一个既努力又高质的表演者呢?
为什么《摄影机不要停》会让我谈起《全民造星》?正因为《摄影机不要停》这部电影,我不禁反思自己的这个想法。《摄影机不要停》开首的37分钟,是一出烂得教人啼笑皆非的丧尸片;到了后段,电影娓娓解释这部丧尸片「烂」的原因。
电影就是这样。最后的制成品,就是观众眼前所得,就是观众谩骂狠批的对象。然而,有些烂片,不代表拍电影的人没花过心思;反之,背后的工作团队,滴过无数血汗,甚至临时上阵,只求演出必须继续。可惜,台下的十年功,本身就不是可以公诸于世彰显人前的事。
《摄影机不要停》就是要让烂片的现场过程尽收观众眼底。可是,当你得悉了这出戏中戏的先天缺陷,又观察到工作人员的随机应变和全力以赴,你就会突然觉得这部戏中戏,也烂得情有可原吗?
《摄影机不要停》嘲讽了电影行业的荒谬︰投资者有想头又没有预算、演员矫揉造作、艺术的基本要求已变得不值一哂。但我相信导演上田慎一郎没有替烂片辩护的打算,这更是《摄影机不要停》高章的地方。
烂片就是烂片,哪管你穷尽毕生力气,真金白银买飞入场的观众,就是站在道德最高地的人。电影没有否认那部戏中戏,的而且确很烂;但同时,它又鼓励了一众电影从业员,即使拍出来的东西很烂,假使你努力过,也许你会得到比功名利禄更弥足珍贵的收获。